阿里上市的“双城”之路

周博明

2019年11月15日，阿里巴巴第二次赴港香港上市，张勇发了自己就任董事局主席后的第一封致股东信，描述了阿里巴巴的新起点，和升级后的愿景，成为一家活102年的“好公司”。
2020年写股东信时，张勇还觉得一年后“世界大门早已重开，我们可以自由旅行”。今年再发布致股东信，他笔下阿里所面对的已经是“时代之问”。
对于阿里巴巴这家公司，最大的改变发生在过去一年。牢牢控制阿里集团的阿里合伙人有1/4退下，这是阿里合伙人制度运行以来变化最大的一次，主要因为蚂蚁集团的管理者们退出。阿里的三大战略也从“全球化、内需、大数据和云计算”，变成了“消费、云计算、全球化”，顺序变了、最能承担“大数据” 这个战略的蚂蚁集团也在过去一年和阿里脱离了关联。
中国最大零售集团的上市地也将发生变化。未来几个月内，如果一切顺利，阿里巴巴将从主要在纽约上市的状态，转为香港、纽约两地双重上市。如果日后从纽交所退市，它的股票交易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在致股东信中，张勇说面对巨大不确定性，这家公司“必须比这个时代变化得更快”。现在，阿里的变化开始了，时代的变化也没停。
01双重上市究竟是什么
双重主要上市(PrimaryDualListing)是指两个资本市场均为第一上市地，上市公司在美国市场上市的情况下，需另在香港市场按规则发行上市，其须遵守的规则与在港IPO要求完全一致；二次上市(SecondaryListing)则是指上市公司在两地上市相同类型的股票，通过国际托管行和证券经纪商实现股份跨市场流通。
当前，港交所接受二次上市的标准是企业必须为创新行业公司，且已经在纽交所，纳斯达克和伦交所上市满2年，市值达到一定标准(400亿港币市值，或者100亿港币市值且营收超过10亿港币)，二次上市的公司不需要满足港交所自身上市的标准。
值得注意的是，在港二次上市的公司需保留在其他受港交所认可的交易所的上市地位，否则其港股上市地位存在不确定性；双重主要上市的公司则不受此约束。
此外，在港二次上市的公司，其美股与港股股份可以互相转换，双重主要上市则不可以；且在港二次上市的公司，其股票不能列为互联互通标的，双重上市的公司则可以。
招商证券报告指出，在港双重主要上市的企业更容易符合A股市场监管要求，在港交所与纽交所两地双重主要上市后，阿里巴巴预计将符合港股通资质，有望被纳入港股通，带来新增流动性。
阿里巴巴在公告中称，自在香港二次上市以来，公司在港交所的公众流通量显著增加。数据显示，2022年上半年，公司股份于香港市场的日均交易量约7亿美元，于美国市场的日均交易量约32亿美元。阿里巴巴表示，鉴于公司在大中华区拥有大量运营业务，公司预期双重主要上市地位将有助于扩大其投资者基础及带来新增流动性，尤其是可触达更多位于中国及亚洲其他地区的投资者。
02阿里曲折赴港上市路
2007年11月6日，阿里巴巴在香港联交所上市，香港联合交易所股份代号：http://1688.HK。本次IPO招股价为13.5港币，国际包销商行使超额配售选择权后，合计融资131亿港币。
上市之后，阿里巴巴股价一路飙升，在2007年11月底时已经涨到了39.7港元。可之后，受当时的金融危机影响，阿里巴巴股价出现了下跌，2008年10月，甚至跌到了3.605港币。
为了挽救颓势，马云决心将阿里巴巴流通在外的小股份买回来，即进行私有化和退市。
经过集团内部的讨论、决策，2012年6月20日，阿里巴巴正式从港交所退市。
有关退市的原意，马云当时是这样解释的：“将阿里巴巴私有化，可让我们免于承受拥有上市公司所需面临的压力，能够制定对客户最有利的长远规划。私有化要约也可为我们的股东提供一次具吸引力的套现机会，而不必无限期等候公司完成转型。”
也是在这段时间，阿里巴巴进行了战略转型，将业务重点从增加会员数转移到提升买家在阿里巴巴网上交易平台上的使用体验，这令付费会员数的增长速度有所减缓。
经过两年左右的转型期，阿里巴巴选择再次上市，但是正如前文所述，港交所不认可合伙人制度，亦不接纳同股不同权机制，所以阿里巴巴最终在纽约上市。
2014年，阿里巴巴在香港进行上市路演时，马云公开表示：“有人说，香港失去了阿里巴巴这个机会，我自己觉得是阿里巴巴错失了香港”，他还表示，阿里巴巴对香港依然热爱，并会全力以赴支持香港的中小企业开拓世界市场。
2018年1月8日，在香港浙商联合会成立仪式上，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林郑月娥与马云对话，“我现在希望阿里巴巴能回到香港上市。”而阿里巴巴也回应称：“我们从在美国上市第一天起就说过，只要条件允许，我们就回来，我们的这一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
2019年4月，港交所行政总裁李小加已数次表示欢迎阿里“回家”，得天独厚的政策条件为阿里巴巴在港重新上市铺平了道路。
此外，2016年“双11”走进香港之后，阿里巴巴似乎也将香港看作国际化的新支点，特别是对于未来扩张新零售版图和物流布局方面，香港提供了很好的战略优势。
目前来看，本次阿里巴巴选择香港和纽约双重主要上市对各方而言均有利好。本次双重上市预计在2022年底前完成。届时，阿里巴巴将继续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技术将在未来的经济增长中继续发挥重大作用。
阿里在申请双重主要上市的同时，也发布了2022财年年报。
报告显示，该财年内，阿里全球活跃消费者数量达到了13.1亿，其中，有超10亿均来自中国市场。在消费者业务领域，阿里也提前两年完成了国内年度购买用户超10亿的目标，成为其在国内市场发展的又一里程碑。
同时，在其另一大战略点上，阿里云也实现了创立13年来的首次全年盈利。2022财年，阿里云共实现营收1001.8亿元，冲破千亿大关；净利润11.46亿元，同比扭亏为盈。
03双重上市对阿里有什么影响
对于阿里巴巴来说，港交所双重主要上市具有多重优势。
在港交所“二次上市”的公司在纳入重要指数成份股方面存在一定限制，双重主要上市之后，阿里将会被被纳入更多指数成份。ETF基金等配置型资金将买入作为指数成份股的阿里股票。
香港是与纽约、伦敦并列的三大国际金融中心，对国际投资者尤其是亚洲机构投资者资产配置拥有巨大吸引力。纳入指数带来的增量资金不可小觑。
更为重要的是，完成双重主要上市后，阿里巴巴在满足条件后可以被纳入港股通，人民币资金可以更方便的进行配置，从而在公司定价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数据显示，港股通开通以来，南向资金已累计流入超过2.3万亿港元。
在已经完成或正在申请转换为双重主要上市的中概股中，包括理想汽车、小鹏汽车、和黄医药、再鼎医药、百济神州等企业已经获准纳入港股通。这些企业的港股通持股占比大多呈现明显上市趋势，人民币资金在资产定价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在港交所上市且纳入港股通的主要大型科技企业，均获得了人民币资金的青睐，港股通持仓占已发行股份的比例均超过7%。
根据中金公司此前测算，如果阿里巴巴被纳入港股通，可能会带来191亿港币的潜在南向资金流入。
最后，通过港交所双重主要上市，阿里巴巴未雨绸缪上了双保险，即使未来纽交所政策生变，还能保持在港交所的主要上市地位。
流动性增加、增量资金涌入，有可能成为阿里价值回归的催化剂。
阿里此次双重主要上市，是中概股回归潮流的体现，也将引领更多海外企业回归。同时，也将为香港市场引入更多国际投资者，促进市场流动性，持续扩容香港市场。此外，中概股回归趋势愈加明显的情况下，A股市场也要做好充分准备，在上市制度、对外开放、交易机制及相关配套等方面要加快完善。

聖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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